我很喜欢听我家婆婆讲故事。包饺子的时候,晚上一起睡觉的时候,她都能跟我说好多有趣的故事,我则会一遍遍追问。
比如说他们家传奇的家族史。婆婆是正黄旗人,她说她妈小时候叫她外婆“额娘”,具有**的血统。家里曾经还有四品官服和红翎乌纱帽。我就说,原来您是位格格啦。然后偷偷和老公说,我居然嫁入了皇亲**之门。
比如她如何从辽宁来到贵州。婆婆的爸爸是革命人,一路打到海南岛,于是那里成了婆婆的出生地。接着来到贵州成了某县城的县委书记。婆婆说,那时候我去上海,人太多就直接挂一车皮,我先上了坐下别人再上来。
我也总觉得她有种温文尔雅的小姐气息,这大概是与生俱来的。
说到贵州,婆婆还会跟我说,当初怎么认识从上海过去插队的公公。那年她17岁,瞥见医院里的他写在试管上的一手好字。动了心。后来20岁的时候,成为我儿子的爷爷的妻。这故事总让我明白其实每段爱情都是浪漫。
婆婆还会跟我说老公小时候在贵州的事情。比如在家里不肯吃饭,医院大院里去别人家倒是吃得开心。再比如说,用竹篓子挑着他在背后驮着走很多很多山路。
03年毕业的那个国庆节,婆婆说,一起回老家去见见家人吧。我们江南的习俗都是结婚前必须见过家人,拜祭祖先,获得他们的祝福。
**次坐这么久的火车,近30个小时,绿皮的老火车闷热难当。我不知道后来我居然有勇气挑战50个小时的西藏火车之旅。只知道,等快下车的时候,老公已经脱了只剩裤衩,婆婆热的也只穿吊带衫了。
他们家在玉屏侗族自治县,黔东门户。上了出租车,一说白家大院,司机立马知道方位。小地方的影响力真是巨大。老公的外婆年岁已高,颤颤巍巍出来迎接我们。
我婆婆已经十年没有回去过了。全家人高兴地听着她说在这么多年的生活。老外婆却说,下次你回来的时候,我该不在人世了吧。这句话总是让我记在心里,不管儿
女走到哪里,不管身边有多少子孙围绕,不管是不是时间距离有多遥远,父母的心里总是长不大的孩子。
空的时候,家人带我们城里转转,小县城,一片静谧。玉屏不大,超市的物价也似乎接近上海,市中心还有步行街。市场里则是另外一副面貌。贵州的辣椒出名,到
处是花花绿绿的香料摊。或者是一些我不知道的菜。路边的小贩靠着喷香的饼,焦黄色的脆香外皮抱着红绿相间的辣椒丁,在油锅里发着撕拉撕拉的声音。馋虫一下
子就跑出来了,问多少钱一个。摊贩楞了楞,说,1块钱6个。哇塞,这也太大量了吧。
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和家人团聚。亲戚们在巨大的厨房里煮着各种贵州的“名菜”:折耳根、米豆腐,吃饭的时候更是把一碗原只的蒜头放在我的面前。长长的桌子
上很快就上层叠下层的铺满了鸡鸭鱼肉。旁边的表妹们上串下跳的不停唱着蔡依林的歌。耳里不时传来婆婆和她的兄弟姐妹们敬酒的声音……
这种团聚的感觉真是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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